冬瓜

一头扎进了游戏和小说…

【贝荧】求生

一个自救与他救的故事


私设bug属于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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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吗?坐在山崖之上时,我常常想,如果能够化身为真正的鸟兽,让风灌进翅膀,让雨沁入皮肉,体会骨髓骤然钻入黄土破裂的疼痛,是否便能感知到真正的自己呢?”


阿贝多与荧的课题实验刚刚进入第五天,荧无意饮下了专为松懈拟人植物“心智”的药剂,喜滋滋地尝了最后一滴后,荧摇摇空空的试管:“阿贝多老师,这个味道不错。”


阿贝多脸上凝重,眸色渐沉,偏偏行动间挑不出一道错处,细致地安排荧躺在床上歇息后,他放下手头的工作,研制了对应的解药,走进内室试图给荧服下,他扶她起身,却闻得这么几句喃喃。


山崖、飞鸟、血肉。


阿贝多捡回被荧喝空了的试管瓶子,见到了试管上贴着的标签:剧毒。

是他之前做的标识,但其实用来盛放的仅仅是些不太有名字的药水。今日荧外出回来后神色恹恹,他便自行备好了要用的东西,这药剂便是其中一个。


亲自尝试药水并不是什么被禁止的事情,事实上由于他们二人体质特殊,常常毫无顾忌地亲自尝试,阿贝多也曾开发过一些禁忌的魔法艺术。


但是主动喝下这样的药水并说出这样的话,阿贝多觉得有必要评估一下旅行者的心理状况了。


没能死成并被阿贝多套了话的荧感觉更郁闷了。


“荧,最近你是否会做事提不起兴趣,或者没有干劲?”


荧想了想最近帮阿贝多收集实验材料时常常需要攀登高且陡的山,尤其在雪山这边,当她最后站在风雪扑面的顶峰,底下是一望无际的茫茫白雪,她便常有扑下去并放弃打开风之翼的欲望,以至于收集材料并不是一件让人失去干劲的活儿。


思及此,荧摇摇头,看着阿贝多在记录板上记下自己的统计数据。阿贝多用羽毛笔敲敲板面,没有抬头看荧,继续问道:“最近有觉得自己很糟糕或者很遗憾的时候吗?”


问题已经接连问了几个,荧搞明白了阿贝多的意图,他试图弄明白她自杀的缘由,却不明白从何问起,只好从一些大致的方向开始徐徐导入。


荧挠挠头,不好意思地回复:“阿贝多老师,只是我最近心情不好而已,没那么严重啦。”


阿贝多却按住了荧欲起身的动作,原初之人并无懊恼,只是一双墨绿眼眸盯着她:“荧,很多病症都是从‘没那么严重’开始愈演愈烈,我不希望你最终的冒险停留在自己的手中,我以为,你更愿意在热血澎湃的战斗中死去。”


阿贝多身上轻轻浅浅的味道传递到鼻端,荧不安定的心脏稍稍回笼,她正襟危坐,阿贝多又重复了一遍问题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荧,意思是要她实话实说。


本就说的是实话啊。荧叹口气:“没有觉得很糟糕的时候。”


阿贝多点点头,微微思索,换了个提问方式:“最近有让你很兴奋、或者特别有兴趣去做的事情吗?”

荧先是下意识摇摇头,阿贝多放下记录板,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肩膀,示意她再仔细回想一下。


“好吧,最近我常去摘星崖。”


再结合荧误饮了药剂之后的话,她为何爱去摘星崖不言而喻,阿贝多追问:“为什么不直接跳下去?”


被道破试图自毁的心思,荧并不觉难堪:“因为那里有阿贝多老师喜欢的塞西莉亚花呀。”


如果从摘星崖坠落下去,任凭肮脏的血肉软趴趴的堆在地上,一会毁了那对常在摘星崖处分享情话的爱侣的好心情,二来,荧总觉得那样会使那片土地染上悲哀的氛围,让那些喜爱塞西莉亚花的人们不愿踏足。荧想着,既然自己来如彗星,去时便也应如一片不引人注目的云彩,在太阳的光芒下自然而然地消散才好。


阿贝多决定暂且放下手头的工作,因为他已得出荧具有强烈的自杀欲望的结论。如果不及时加以诊治,迟早她会变得毫无生气,任由自己在无人可知的雪天里落入寂静的冰湖中。


阿贝多不敢想象荧会如同枯叶一般消逝在这片雪山里的情形,此刻的她乖乖的坐在自己面前,两只悬空的脚晃来晃去,眼神飘渺不定,一会儿瞄一下他,一会儿又看看营外。脸上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神情,偏偏内心却住着如此隐晦的想法。


荧玩了一会儿自己的双手,抬起头来看阿贝多:“阿贝多老师,我是得病了吗?”


一双清澈的眼睛与阿贝多对视,阿贝多可以从里面瞧见自己的身影,他安抚下有些不安的荧:“放心吧,你没有得病,只是你陪我在雪山待了太久,我们需要外出走走。”


荧点点头,若有所思:“确实,我们一直在鼓捣这个鼓捣那个,也许是该挑个时间去旅旅游。”


阿贝多摸摸荧的金发:“作为你的伴侣,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和需求,是我的失职。”


何止是失职,在得知荧具有自杀的念头时,阿贝多几乎站不稳,但看荧的表情,根本不曾考虑过“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”的问题,看来,她并未切实地想过自己的未来,自然也就不存在“未来里有谁”的假设。他只好迅速拾掇了心情,开始试探荧的念头发展到了何种地步。


幸好,她还愿意去找个地方旅游,这说明事态的发展还有救。


在确定了旅游的第一站——望舒客栈之后的出发前夜,荧和阿贝多相拥入眠,以往同床共枕的时候不多,因为阿贝多忙起来常常不知昼夜,他们少有谈心时刻。意识到这一点的阿贝多不免愧疚,怀里女孩儿沉沉的呼吸声均匀而稳定,心脏也在一呼一吸间跳动,阿贝多不敢想象荧死亡时冰冷的模样,如果能够早些发现她的不适并加以预防的话就好了。


怀中女孩儿已然安眠,阿贝多一动不动、毫无睡意,开始反复思考荧轻生的原因。


阿贝多最先想到的是遍寻七国没有下落的她的哥哥,随着时日推进,她越来越独立和坚强,一直到阿贝多发出想和她结为伴侣的请求时,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同意了,就这样握住了他的手。

阿贝多记得那天他把荧拥入怀中时她的低语:“阿贝多老师,谢谢你。”


那时阿贝多不太理解荧为何先对他说出了感谢的话,现在倒是有些眉目了。

饱受孤独折磨的旅者,爱情也不足以抚慰她空洞的心脏。他只管心无旁骛的追寻这世界的无穷奥秘,荧对于他更像是锦上添花,他敬她、爱她,却未与她共享爱情的沸腾与激烈,他们从一开始就习惯了这样温馨和平淡的相处。


明明伴侣就在身侧,她却藏着迟早要分离的心思,而阿贝多也不能把这些怪罪给自己的异世爱人,过往的疏忽和错误已无法重来,阿贝多只能想出办法来驱散她自毁的妄念。


怀中的女孩儿搂住了阿贝多的腰,不知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,眉头紧皱着。阿贝多不想吵醒她,轻拍着荧的背部,直到荧再次舒展了眉头。


阿贝多并不明白望舒客栈有什么值得特地来跑一趟的理由,不过既然荧喜欢,他便不多说什么,荧正询问着客栈老板一个老朋友的去向,没得到满意的回答也没气恼,点了几道适合阿贝多口味的小菜,边吃边闲聊。


“阿贝多老师,你觉得望舒客栈的菜好吃吗?”荧指指他盘子里的菜。

阿贝多回答:“尚可。”


但荧略显失望的表情让阿贝多知道她并不满意自己的这个回答,改口说美味也不太适合,阿贝多叉起一块煎肉,主动递到荧嘴边:“我觉得这个尤其好吃,你尝尝。”


露天的餐桌上不乏亲昵的情侣,荧还是红了脸,低声说道:“阿贝多老师……”

“嗯?”阿贝多疑惑地看她,又把肉朝荧嘴边递了递。


荧只好应下阿贝多的投喂,边咀嚼边去打量阿贝多,阿贝多只默不作声地吃着手边的食物,在荧也吃饱了之后用餐巾帮她擦了嘴角。


不对劲,今日的阿贝多不对劲。荧的直觉这样告诉她。


二人重登上高高的客栈,俯瞰着底下曼丽的风景,趴在木质的栏杆上,荧的视线跟随着天际间翱翔的飞鸟来来回回,正想要爬上去同以往无数次一样飞下去时,腰却被一把揽住了。


阿贝多有力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拽了下来,荧赶紧抱紧了阿贝多的腰,顺势落了地:“阿贝多老师?”


“荧,好风景无需融入,我们站在此处照样能领悟自然之绮丽。”


他解释的话语倒是一本正经,但是搂住荧的手臂却正微微发抖,阿贝多不介意与荧一同站在高处,实际上他也希望能够借此直视荧对“跳下去”的欲望,只要他还在她身边,他就能保证荧的安全。

只是没想到仅仅只是看到了翻飞的鸟,她便二话不说地要跳下去。


荧感觉到阿贝多的颤抖,知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:“我会打开风之翼的。”


阿贝多不再听荧的解释,他拉荧进了四四方方的房间,把房门紧紧地关上了。


荧有些恼怒,皱眉看着自己的爱人:“阿贝多老师,我知道我得了一种不太好的病,我也想治好我自己。可是你也不必这样啊,难道以后你要禁止我使用翅膀吗?”


阿贝多面上不悦,对她这番说辞并没有轻易相信:“你确实起了想要跳下去的念头,只是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客栈,况且我在你身边,或许你会任由自己先自由下坠,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再打开风之翼。”


“即便你仍然会毫发无伤地回到我身边,但是你毫无依凭坠落的那几秒里,你依旧渴望着死亡和毁灭。”


荧没有否认阿贝多的假设,只好硬着性子与阿贝多对峙,最终阿贝多败下阵来,荧坐在被阳光熨暖的床边,阿贝多半蹲在旁,握住了荧的手,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:“荧,与我分享你的真实想法,给我拦住你的权利。”


或许是一向温柔的阿贝多从未在荧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,荧有些心疼,便用另一只手覆紧了阿贝多:“我……我尽量。”


她会尽量控制她难抑的自杀念头,为了面前这个神色哀伤的男人。


“阿贝多老师,你还想去外面逛逛吗?”荧转移话题。


阿贝多却摇摇头,坐在了她的身边,交握的手也没松开。阳光绕开这一侧的窗棂,二人笼在浅浅的昏暗中,阿贝多捧住荧的一侧脸颊,把她扭向自己的方向,好让他能够以亲吻抚慰她。


阿贝多放开荧被采撷后红润的唇,听荧唤他:“阿贝多老师……”


“叫我阿贝多。”


荧很听话:“阿贝多……唔……”


伴随呼唤而来的仍然是阿贝多的亲吻,这一次的吻却更加缠绵悱恻,二人皆动情回应,任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响,粘稠而馥郁的吻流连在唇舌、脖颈,迷迷糊糊间二人已是衣衫不整地交卧在了床榻间。


荧寻得呼吸的空隙:“阿贝多,你这样,是为了留住我吗?”

阿贝多停了动作,把脑袋埋进她的发间:“那你呢?如果我说是,你会留下吗?”


“我本就不会离开。”


阿贝多不敢真信了荧,她的保证在他这里并不生效,即便知晓荧具有自救的意识,但是他不能放任她独自一人去与随时可能袭来的恐怖欲望斗争,他希望下一次再有这样“跳下去”的时刻,她能诚实的道出心中所想,而阿贝多能够全程守在荧身边,为可能而来的危险和失去担保。

即便为了治好她而不得不去放她跳下去直面那诱惑的源头,他也能为她的安全保驾护航。


“下次你若怀着去死的想法要跳下时,便要想着,我会因为你的死亡而痛不欲生,并且不择手段地去复活你,即便可能违背这片大陆的秩序和法则。”


荧怔了怔,用小小的拳头去捶阿贝多的胸口:“你是在故意给我负担。”


“对,我就是在给你负担。”


曾经的每个想要去死的夜晚,在悬崖边伫立的每个时刻,荧便会想起这片大陆上与自己联系最为亲密的人,爱人、朋友,他们的脸庞一个个在脑海里环绕,他们每个人都不曾知晓她心脏里沉重的负荷,她会想象他们知道之后的反应。


无非是劝她“看开些”,或者在无意间用怜悯的眼神刺伤她。


而现在荧的爱人,闻名于这片大陆的炼金术士,语气淡淡地威胁她不准她去死,给她视为解脱的路上设置了一个又一个“障碍”。


不知何时阿贝多吻了荧的眼睛,原来她已泪流满面。


荧呜咽开口:“我也想……好起来……”


阿贝多抱紧了蜷缩成一团的爱人:


“放心吧,我会陪着你,治好你。”


你可以肆意跳下,去感受风和雨滴,我会一遍遍教你张开翅膀,直到求生变成你的本能。




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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